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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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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柔软,其实可以碾碎钢筋的触足不知不觉地松了下来,虽然仍旧保持着束缚的姿势,但已不再饱含杀意。

陈疏清感觉带着凉意的空气滚进气管,用力地呼吸了两口,喉间都是血腥气。她此刻虽然恢复了呼吸的权力,但仍旧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都被触足牢牢禁锢。

疲惫感随着氧气一起蔓延全身,陈疏清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对方的表情又变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她极其难得的想要叹口气。

要知道原来无论碰到什么样的突发情况,什么样难搞的客户,她都不会感觉到这样的疲惫。

果真阴晴不定。

这些非人究竟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难搞?

剧烈的体力和脑力消耗,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让陈疏清头部的神经都一跳一跳地隐隐发痛。

与此同时,厄瑞里斯觉得自己的触足一定是被感染了什么未知的病毒,旁边娇小的人类就是那病原体。

如果不是被感染,祂又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产生那样奇怪、那样莫名其妙的想法?

怎么会有主人对自己的玩具或者储备粮产生那样前所未有的、根部不该存在的想法?

过去正常的祂绝无可能产生那样的念头。

祂尝试着切除那条控制着人类男人的精神分支,眼睁睁地注视着它在脱离自己之后很快萎缩消亡。

切除精神分支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厄瑞里斯还是做了,祂深信就算精神分支被感染,祂的本体也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来自渺小人类的病毒,就算能够感染祂,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很快,祂又探出新的精神分支,想要控制触足去让那个人类女性陷入窒息,但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无法下手。

往常活跃的触足们齐齐反馈出一个念头:

无法动手。

它们不愿意杀死这个人类。

但这明明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人如果想拆开自己随手可以取得的玩具,手怎么可能不听大脑的指挥呢?

然而在反复的尝试之后,厄瑞里斯不得不承认,这种奇怪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

祂换了精神分支,也尝试操控新的触足,可无论是新生的触足,还是旧的,都本能地反抗着祂的意志。

厄瑞里斯烦闷地想:难道这个人类所携带的病毒,竟然可以感染所有靠近她的触足吗?

这种难得吃瘪的感觉,既让厄瑞里斯新鲜,又让祂有些烦躁。

最终,祂决定放任不管。

不管怎么样,这病毒的感染能力最终也只是局限于这个人类周围小小的范围,对祂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祂也有想过借其他的东西来抹杀这个人类,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这个选择。

只是一个人类。

不过是去抹杀,还是让对方消失在祂的视野里,都无所谓。祂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却莫名地觉得有些烦躁——

明明没有再靠近和关注那个人类,却好像仍旧受着影响。

算了,渺小的人类只要放任不管,她自己就会死掉。

“席南”闭上了眼。

陈疏清感觉身上的桎梏一瞬间消失,那些将她紧紧包裹的触足就好像突然想清楚了一样纷纷离开。

而身边的席南也倒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熟悉的一幕,陈疏清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拧起眉,无论是突然的杀意、死手,还是如今如同落荒而逃一般的没有交代的离开,都太过奇怪。

她既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而发疯,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放弃。一切都毫无预兆,也没有由头。

这让向来喜欢复盘的陈疏清有些头痛。

她抬起胳膊,因为太久的束缚,本来白皙的肌肤都变得青青紫紫,猛得一看有些吓人。

陈疏清倒不觉得痛,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痛的厉害,应该暂时不能说话了,也不知道要哑多久才能好。

“我给你喷点药吧。”席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眼神一片清明。是属于那个她熟悉的席南的眼神。

怎么这次他醒的这么快?这个念头在陈疏清脑海中闪现一瞬。

她打开席南伸向她的手,露出非常明显的拒绝。

席南顿了一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过去是我做错了。可是,难道我们的过去比不上一些错误吗?”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露出哀伤而祈求的表情。他表情真切,陈疏清却完全不吃这套。

太突兀了。

陈疏清觉得哪里都很违和——席南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始终牢牢捂着他的脸面,一边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但另一边永远放不下自己的欲望。如果遇到指责,只会不断说服自己很正常,是绝不会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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