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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你本事到底如何,一晚上多少银两?”

“……你恐怕买不起。”

“总要试着问问,或许呢?”

“我也可以按时辰卖,一个时辰起。”

“一个时辰……好像不够。”

“你要多长时间?!”

昏暗的木屋子里,雾缭搅着破旧的手帕,一张脸上满是绯红,连到脖子根去,似是没做过这样的事,神色窘迫古怪不像是害羞,时不时瞥桌前对坐着的男子一眼。

至于——‘要多长时间’?听到男子这么问,雾缭又仔细盘算了一回:“大概……四个时辰。”

男子双手环胸,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那不还是一个晚上。也罢,今日生意不好,也不过是看你生的天姿,乐意卖你个巧。你愿意出多少银两?”

“十……”

“十。”

“……十文……”

“告辞!”一个馒头三文钱,买他一晚上十文?早看她衣着破烂屋子也将倒不倒,就不该抱多大的希冀。男子满脸的晦气,提剑便要走。

雾缭忙站起身来:“等等!公子,若我愿意以后跟随公子为奴,伺候公子……三年呢?”

男子转过身来,打量她一遭,笑了声:“姑娘好盘算,不仅才花十文买了我一晚,日后还有包吃包住的好活计。”

听到他这么说,雾缭泄了气,既然他不愿意留下来替她保护娘亲,她也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做。

雾缭深深地看了床榻上病重的娘亲一眼,便要出门去。

男子却是抬起拿剑的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四处宵禁,去哪?”

“不关公子的事。既然谈不成,也请公子离开。”

眼瞅着方才一副恳求姿态的女子骤然便变了脸色,男子心叹着女人的善变,但也爽快的打开了门,先离开了屋子,再回头看她。

雾缭却没有迎上他的目光,只兀自走出屋子锁好了门,径直走过他而去。

“你知道宵禁被抓到在外头游荡是什么下场么?”男子扬声问。

雾缭脚步未停,但是明显迟缓了一些,不过几息间,又加快了步子。

南余国正在和北冀国交战,她所处的南余湘水镇本来已经被北冀攻下,但南余赤月军军师赵儒一手算计,将北冀惨败,夺回了此城。

娘亲的身子危在旦夕,而之所以还要请人保护,是因为赤月军在此抢掠民生,多的是无辜惨死的百姓。

这个男子隶属江湖门派,是白日里去求药时偶然遇见他仗义惩恶,便有了晚间约他一叙之事。

至于药铺医馆,在这个境况里都闭门不开,就算是开了门,估计也怎么都排不到队。

而雾缭眼下想做的事,只有放手一搏——

摄政王之子在今晚会路过湘水镇,她要去拦他的马车。

就算是死于侍卫的刀下,也比无能为力的看着娘亲生机渐消要好。

草鞋踩在砂砾上,脚掌上本就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此时更是赌气她不爱惜自己般汩汩冒血。

方走出两里,便遇见了巡侍。

躲闪不及,与士兵三言两语后,她被打断了一条腿。

路过她的打更人见惯了这个场面,扫了一眼她满是尘灰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往前去了:“禁止夜行,闭门待巡。”

伴着一声一声锣响,雾缭用手撑着往前爬了十来步,脸上血泪混在一处,和着泥土将眼睛弄得花了。

前方又有一行士兵急急地跑了过来,还有一位踩着她的手掌而去,这一脚将雾缭的五脏六腑都要混在一处翻搅,那士兵却还回了身,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脸来:“可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往这里过了?”

“没……”也不知自己到底发没发出声音,那士兵却是明了了她的意思,嫌恶地将她的头一甩,撞到泥地上去,便跟上了前头队伍。

方下过雨的泥地溅起一滩污水,些许还迸进雾缭嘴里。雾缭忍着断腿的剧痛向前爬着,心里渐渐绝望下去——若是身子骨好,或许有希望能搏上一搏,就这么爬下去,怕是等摄政王之子回了都城,她还未能爬到他跟前去——且不论这途中有多少种死法。

那男子便是在四处静谧之时现身的,墨色长靴停在雾缭眼前,雾缭呼吸急促,似是未到死处却贪婪吸食着生机,微微抬头又无力地垂下。

“都说了,宵禁不要乱跑。忍一忍,我替你把腿接上。”男子蹲了下来,见雾缭没有回答,伸手嵌住雾缭下颌,想看清她的神色。

看着她的脸不过一会儿没见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男子少有的怜惜更多的却也是与方才士兵差不离的嫌恶,见她还是没有搭话,男子便绕向了她的身后。

一声痛呼,雾缭终于晕了过去。

完全脱力之前,雾缭还不往不死心地希冀一句:“摄……政……”

“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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