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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住过会馆的人,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院子看着好,室内却是潮的,衣物被子每日不晒就有一股子霉味。

还有就是然后一群大老爷们混居,真是臭男人的臭。

不仅臭,还迂腐。

这些都能忍,最不能惹的是,送来的饭菜居然吃出来虫子腿。

洁癖如斯,说什么也不能继续呆了。

谢安陈带着书童连夜搬了家,去找顾衡借宿。

被取笑他是被他家夫人照顾得太好,惯的。

又被拉着喝了半宿的酒。

胭脂水粉味上头,想扑他的姐儿们前赴后继,勉强才逃回自己的房内。

头晕脑胀之下,浑浑噩噩之间,竟然继续了殿试前未完的梦境。

梦中那他被李府抢了治水之功,还被设计陷害后,他也没有坐以待毙。

凭他攒下的人脉,散尽家财多方打点后才勉强自救。

为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只能隐姓埋名靠着行乞回到了故乡。

最终倒在那棵槐花树下,遭受稚子围殴,小石子从天而降,还有野狗的狂吠。

他担惊受怕地蜷缩在一起,麻木地抱着头,苟延残喘。

嘎吱。

小院的柴扉被推开,一个红衣妇人端了碗红薯小米粥过来放置在他面前。

多日水米未进的他见着好心人施舍了食物,犹如恶狗扑食,端起碗狼吞虎咽。

连筷子都顾不得使,最后将瓷碗舔了三遍方才罢休。

他年幼失怙,即便是幼时最最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今日这般饿过肚子。

肚中有粮才有了些力气,他抬眼望人,准备答谢一饭之恩。

“可是没吃饱,没关系的,我再帮你盛一碗,请稍后。”

妇人伸手取碗。

他紧紧拽住碗的边沿,不敢置信是燕娘。

竟然是已逝的燕娘,他的夫人,他的妻。

屋内又走出一高大的男人。

是来寻人,问何事耽搁这么久。

他唤她孩儿娘。

他娶了她做娘子。

不不不,夫人是我的夫人。

她如何还能做别人的妻?

焦急的他痛得含糊不清地凄哑地喊:夫人

用生疮烂脓的手去伸,去够,拖着被贼人打断的腿去求,去追。

“哪来的臭要饭的!滚滚滚!滚一边去!”

“哎,你打他作甚,都已经这般可怜了,让他走便是。”

“给你说啊,死臭叫花子,我家夫人看你可怜赏你一顿饭吃,吃完就快点滚!

别死皮赖脸地窝在这,耽误我夫人的生意。”

门被重重关上。

夫人被人拥着进了屋,她笑得灿若春阳。

噩梦总算是有被惊醒的那一刻。

那几日,谢安陈独处时,无论是握卷还是提笔,皆坐立难安。

每每回想梦境里那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揽了夫人的腰进屋时那副得意的嘴脸······

那叫一个揪心又眼熟,突然福至心灵,这厮不就是码头送行的那个姓余的!

机警如他,心下了然:

眼下若是真放了手,夫人往后就是别人的夫人了。

他素来果决,当下告假,转道回家探亲。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下正对上了这修罗场的一幕。

还,尽我所能?

呵,想都别想!

也不管心绪是如何波涛汹涌,眼下又是怎样的情形,风尘仆仆归来的谢安陈停在了三步之遥处。

一身素白云锦的他,定身对燕娘执礼唤了一声“夫人”,缓缓拜下。

虽然他的出现,在此时此刻尤为突兀。

礼节上面却挑不出半点瑕疵。

做戏做这么足?!

燕娘只当他是为了安谢母的心,在外人面前装腔作势虚假殷勤,有些诧异人为何在此,楞了两息,回神后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先抽回了自己的手,悻悻地退后两步。

余子疏这次并没有强人所难,收手后暗自镇定地把折扇往手心一拍,化解尴尬。

只是眸底多了两分失落,一闪而过后面色如常,招呼道:“谢贤弟。”

墨绿的紫竹林间,三人一黑一白一青,各站一边,呈掎角之势。

两个俊美得像是山林化妖竹子成精的魅冶男人,各有心思相互对视,眼中好似在喷火。

都恨不得眼下让对方原地消失。

双方的眼刀唰唰地你来我往:

谢安陈挑眉:贤弟?汝可还记得,朋友妻不可欺!

余子疏微笑:更正一下,你们都和离了,燕娘是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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