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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bath安息日(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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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你,国设,史向

德?子毁灭前夕,自行避雷

本文参考《帝国的毁灭》

【Sieben·光与昼】

“上帝说:‘要有光。’”

很难说你是被苏军的炮弹声吵醒的,还是被路德维希的动静所闹醒的。

睁开眼,在朦胧的视线中,你的恋人正俯身在你之上,含着铁锈味的冰冷呼吸近在咫尺。那顶从前在接吻时经常硌得你额头生疼的硬质大檐军帽被他放在你的床头,他一向以发胶整齐地梳至脑后的金发此时也零散不堪地暴露在柏林春天温凉的空气里。

他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可怕。失去血色的薄唇紧紧抿起,浅金的睫毛挂了霜一般,低垂着。有那么一瞬间,你以为在你视线中的只是一尊冰冷坚硬的石雕。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你脸上,你说不准那是他的血还是泪,你不敢伸手抹去那滴液滴好仔细观察一番。你小心翼翼地触碰他冰冷的脸颊,才发现他脸部肌肉正因用力而紧紧绷起,坚硬得厉害。于是你拂去他额角上狰狞的伤口处流出的汩汩鲜血,在沾了一手血后,将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铁十字勋章上。

你恍惚了一下。

耳边忽然响起你那虔诚地信仰基督教的母亲的声音,你分不清那是你脑海中的声音,还是你真的以自己的唇舌在发声:

“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上帝啊,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

沾了血迹的手指来到他领口胸前的铁十字上,划下短的一横与长的一竖。

路德维希的睫毛猛然抖动了一下。你看见他那暗潮汹涌的眼睛里藏着睫毛的浅金色倒影,如一片雪花颤巍巍地落入深海。他似乎憋了一口气,在此刻终于得到释放,长长地吐出。你分不清那是舒气亦或是叹息,你只嗅到了冰冷的铁锈、炙热的硝烟与滚烫的鲜血。

他的嘴角在止不住地颤抖,终于,勉强勾起一个难看的弧度。

“你醒了。”他说。

你对他微笑起来,伸出手臂环绕住他的脖子。军装浸染了清晨厚重的寒意,让你打了个哆嗦。可你依旧坚定地紧紧拥抱他,将脸埋入他的颈窝,满足地闭上眼,深深地呼吸,让自己被他的气味所包围。

“你终于回来了!”你依恋地以自己柔软温暖的脸颊亲昵地与他相贴,“你已经很久没与我见面了,我很想念你。”

路德维希迟疑了半晌,终于艰难地下定决心,将他的手落在你的肩背上。

深色的皮革手套是冷的,掌心用力地按在你瘦削的脊背,感受手心底下那根柔韧纤细的脊骨与脆弱跳动的心脏。

你终于发现,在他的手落在你的脊背上与你紧紧相拥前,他的手正悬在你的脖颈侧,距离你的喉咙仅有一厘米。

张开嘴,你刚想说什么,就被剧烈的爆鸣与震荡打断了。路德维希迅速将你从床上拽下,抱着你滚到床下,以身挡在你之上。你的视线被他所完全阻挡,在狭小昏暗的床底,他努力压抑着愤怒与刻骨的耻辱,胸膛起伏下几乎颤抖。窗玻璃被热浪与滚滚浓烟震碎了,碎玻璃扎入你柔软的床榻。整栋房子都在颤抖,头上吊灯晃厉害,天花板扑簌簌地落下灰。

“发生什么了?”你小声问他。

路德维希平静闭上眼又睁开,掩去眼底的痛苦:“苏联人已经到柏林了,柏林城将变成我们的战场。”

你睁大眼睛:“什么?”

待到炮火的轰鸣终于远去,他快速把你从床底拽出,来不及为你拍去身上的尘土,简短地吩咐你:“尽快收拾东西,我们要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你转头看向窗台下的那盆水仙。柏林的低温延长的它的花期,以至于不久前它才开败。你已小心翼翼地剪去残花枯叶,将球茎精心养护在花盆里,静待来年的盛开。刚才的轰炸震碎了窗台下的花盆,玻璃碎片与炮火烟灰残忍地覆盖了这片狼藉。四分五裂的花盆里,土壤散落一地。从土壤下滚落出硕大洁白的球茎,沟壑里覆着泥土,如同死去多时的婴孩颅骨。

“我们带不走这盆水仙。”路德维希低声告诫你,“你没法在地堡下照顾它。……我们还有赢的可能,以后你还会得到更好的。”

你垂下脑袋,轻轻地点头:“我知道的。”只是有些可惜。

每一盆水仙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你却没法看到它来年独有的盛开。

每次见到路德维希那位上司时,你都很害怕。你从前听过他的演讲,也亲眼见证过台下数万名听众是如何陷入狂热。无论是那堪比呐喊的激情演讲,还是齐声欢呼的德国民众,都让你毛骨悚然地战栗。

宏伟的日耳曼尼亚计划模型前,路德维希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位正以颤抖的手指抚摸总理宫模型穹顶的老人,沉默不语。

“轰炸对我们的计划有好处,清理残骸比动手拆除要容易得多。”

路德维希终于不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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