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1 / 2）

或许是在渊红楼喝了点酒，裴原野第二天起得晚了些。

裴原野穿着简单的青衫窄袖，匆匆赶去晨曦堂时，已经离约定时间完了近半个时辰，沈逢坐在里面安安静静地看书，看起来倒是一片安宁，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裴原野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实在不好意思，沈先生，我昨日睡得太晚，害先生等了这么久。”

沈逢将手中书放下，起身回礼道：“沈某不敢。作为臣子，等上一两个时辰当属本分。”

话虽说的好听，听他语气，分明还是有些生气，裴原野身子伏得更低了些。

“公主去什么地方，是公主的自由。臣虽算不上什么名师，亦希望教出来的学生能勤恳上进，公主认为呢？”沈逢面容依旧温润，说出的话却字字分明，不容分辨。

一个这么年轻的榜眼郎，确实该有几分傲气。裴原野诚恳道：“今天只是一次意外，不会有下一次了。”

“公主天资聪颖，只要勤奋上进，自然会有一番建树。”沈逢恭敬道：“还望公主戒骄戒堕，早成大器，为皇上分忧。”

成什么大器，要不是为了适应社会，她连这个补习班都不想上。

什么天资聪颖，只要勤奋上进，就会有建树。原来古人也会画大饼。

“学生记住了。今日的事情，还请沈先生不要告诉母亲。”

“这是公主的私事，沈某自然不会多言。”看裴原野态度诚恳，沈逢脸色缓和了些。

“那就多谢沈先生了。”裴原野从腰间解下一个大大的荷包，里面满满的银两，她双手递过去：“沈先生辛苦这些日子，这些就算是身为学生的束脩，日后还要多多麻烦先生。”

沈逢犹豫片刻，伸手接过，眉目含笑若春风拂面，像是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那就，谢公主赏。”

忘了，这位沈先生是定远侯家公子，应该不会缺钱花。

听了一个时辰课程。

临行时候，沈逢道：“臣给公主出一题目，公主这两日可以写好交上来。”

裴原野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当即拒绝道：“我觉得，我现在的水平，写不好。”

“无妨，随便写写。”沈逢俯身写下一题目，笑道：“这个题目，我们课上探讨过，公主随心即可。”

裴原野接过题纸，心里顿时像压了个大石头一样。她又不是原来的公主，写也只能写出一堆现代化的东西。

晨光微洒进窗棂，映着小公主尚显得稚嫩的眉眼。沈逢暗笑，不过叫她写篇文章而已，这小公主表现得像要她命一样，跟她那姐姐简直天差地别。

皇上虽然有心栽培，这公主也太不上进了些。

送完沈逢，裴原野回到自己的春草堂，她吩咐林默她们该干嘛干嘛去，她要补觉，谁都不要过来打扰。

要说起来，二公主上了课就要补觉的行为，确实有些懒得过分。反倒是府里其他人，被公主要求陪读，完了还要给她讲解，实在有些苦不堪言。

朔月等到裴原野赶人离开，才有些迷茫地往回走。

林默与他一起，两人默默同行一段，林默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直不肯回来呢？当年公主等了你那么久。”

一路上人影稀疏，两人一路走过游廊，往前院去。

朔月踌躇很久，简单回道：“她身边已经有了很多我不认得的人，当初的那一两年，又算得上什么。”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我觉得你实在不够坦诚。”林默眉目平直，即使面无表情的时候也莫名带着三分冷厉：“公主对你这么好，你对公主亦不是全然无意，为何要做此想法。”

朔月没回这话，反而说道：“反正她也不记得我了。”

林默正色道：“此话更是荒缪，若不记得你，为何这些天多番关切。公主想什么，做什么，不是你我可以随意质疑的。身为属下，只需要听令、做事。”

朔月：“......林总管说得有理。”

林默掌握着公主府大小琐事，时常忙的脚不沾地，当下又被叫走。朔月独自站了一会儿，没有人天天要求他做事，他有些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公主待下宽和，规定了一天做事的时辰，其它时间随意。

公主府的人活得也松散，闲事凑在一遍磕牙说话也没有人管。

朔月每日晨起练武两个时辰，然后去晨曦堂看公主读书，除了这个没有人命令他该做什么事情，除了偶尔陪公主出府胡闹，整日清闲得都有些不像他自己。

想起公主，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往事如烟，在很小的时候，他好像也曾经把公主当成最重要的人，如果就这么在公主身边长大，他可能也会像今天的林默一样。

幸好没有，所以，那段过去对他来说，从来没那么重要，朔月很冷漠地想。

没过一日，林晚意和沈嫣造访二公主府。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