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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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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捡起茶饼,艰难地站起来,语气委屈地拍掉茶饼外面沾到的泥,低头说:“在镇上买的茶叶。”

她看清了来人的脸,是早上刚刚见过面的“林道友”。

她击败了敌人,拯救道观免于火炮之险,他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怀疑她,还动手?

“一饼想送给你。”白时久递过玉兰纸包装的那饼茶给他。语气中含着被冤枉之后的指责和委屈。

尽管买茶时她是想送给刘锦,但是此刻,直觉告诉她:要抓住一切机会,让这个男人后悔自己对她横加指责。后悔越深,歉意也越深。这一分歉意,将会是绕在他心口上的一根细丝,会一点一点缠住他,直到他那一颗心开始被丝线割出血丝,开始泛疼。

归常林接下茶饼。

递过来的茶饼包着玉兰图案的金箔纸。他认得,这是他名下的四君子茶行的包装纸。白梅纸的包装代表自用,玉兰纸的包装代表馈赠,青竹纸的包装代表二次售卖,金菊纸的包装代表供奉。他店里的茶博士每个都精通占卜,能准确占到客人的心意,为客人备上合心意的包装纸。

她确实是抱着馈赠的心意走进茶行,买了这一饼茶叶。她没有骗他。所以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刚巧从云中镇买物品回来,归来时偶遇青蛙人,凑巧将其制服。

玉兰纸上,还有血迹?

归常林再看到朱篱覆在左侧腹部的手,说出口的语气有了不名的情绪:“你受伤了?”

“皮外伤。”白时久闷闷地站着,不看他。“他有暗器,不过没有毒。”

她只感到痛,感觉不到中毒的迹象。

此刻,盘云观中的守山弟子终于赶到,归常林对为首的弟子说:“地上的青蛙人是潜入者,已经死了,把尸体处理掉。”宗主不是第一次化形下山,守山弟子们认得他,不敢揭穿他的身份,只应声称是,然后几人依言要去查看青蛙人的尸首。

见没人要问她问题,也没人阻拦,白时久掏出手帕擦掉剑身的血迹插回剑鞘,捂着左腹往道观里去了。

现在他们所处之地位于真正的山脚,道观外门之外。拜师弟子住在内院,还要往上走很长的台阶。白时久绝望得很。左腹的割伤隐隐作痛,走路时还会牵动从腰腹往下的身体,连大腿都会疼。

什么暗器这样厉害,轻轻割过一道口子竟这么疼?

顷刻之间,大雨瓢泼落下。

雨点打进衣服里有点冷,冷得白时久发抖,脖子也缩起来。多管闲事的恶果这就降临了,好气啊。刚才若是没有贸然出手,现在自己肯定已经进道观了,也不会淋到雨。左腹伤口也好痛,痛得有点憋屈,痛得感觉眼眶开始发酸。

那青蛙人就交给“林道友”去解决好了,他气势那么足,对付一只青蛙不在话下。

守山弟子之中,有一人恭敬地向归常林双手献上一把油纸伞。归常林拿了伞,没有多言,转身抬头看,朱篱正一瘸一拐地走着阶梯,走得动作很慢,好像很痛。

少女的背影孤单,看着有点可怜。

白时久走了几步,忽然头顶出现一把伞。猛回头,见到“林道友”不知何时赶上了她。他居然还有伞?

“能走吗?”归常林问,语气寻常,仿佛刚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不曾存在。

“能吧。”白时久答。这个回答并不是娇纵赌气,也不是口是心非,而是她作为人偶,用她的尘心为自己精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左腹的伤虽然有点痛,但并不是重伤,没伤到器脏,确实能走。

痛觉似乎比做人偶的时候要敏感一点,可能因为主人给她换了一副少女的皮。她还是“它”的时候,用的皮肤是野兔皮,比少女皮坚硬粗糙,会更耐痛一点。

“能吧”这两个字落在归常林的耳中,被理解成了反话。还是噙着眼泪心里很生气的那种反话。他理所当然地想,她是朱篱,唐雁行都不敢接手的千金小姐,刚刚他误解她,她肯定很生气。

依她娇纵的脾气性格,如果不是伤到要害痛得说不出话,现在应该在和他吵架或者打架了。明天就要传出新的消息:空明宗千金前往盘云宗拜师,尚未参加弟子试,就跟同门发生龃龉。

想到这,归常林觉得有点好笑,又知道不能笑,便敛了笑容,把伞往她手里递:“别哭了。我背你,你帮我撑伞。”

白时久听到这句话时怔了怔,诧异之色从眉梢染到眼角。

他是认真的?

说完这句话,“林道友”已经把伞递到她手里,人往下走了两步台阶,把后背朝向她。“上来。”

“你真的要背我走?”白时久不敢上前。

她既犹豫,又难以置信。她是一个人偶,一个工具,一个被生产出来服侍仙人的“东西”。他却要背她?

曾经伤得比现在重十倍,哪怕半边身体都变回了木头,只要还剩一口气,还剩一条腿一条胳膊,跳也要自己跳上台阶,爬也要自己爬回内院。不想办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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