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喂，喂?裴长官，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裴知予拿下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调低了正在播放的零至三岁适龄儿童教育动画片的音量，“不好意思白处长，我实在是没听清您刚刚说了什么，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江清辞——就是你们那天返程的时候救回来的那个人，要是说得再官方点儿，就是‘花园计划’的总设计师兼首席执行官。经上级决定，他将会在不久后被指派到你那里工作。”

一号塔行政处处长白述拿他没辙儿，只好又机械式地重复了一遍。

设立于意诺的总塔根据不同的分工及职能被分为一至四号。

一号塔负责管理世界高级别岗位的哨兵和向导；二号塔负责进行世界各地其他分塔的任务下达、工作协调和人员调度；三号塔负责进行哨兵向导类的世界高级别岗位的人才选拔；四号塔主要负责世界所有哨兵和向导的身份登记、档案保存以及高级别向导的向导素的信息留存。

“这事儿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白述回答得很干脆。

“裴长官，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军人。”

裴知予：“……”

道德绑架是吧。

其实对于“江清辞将成为他的同事”这件事，她是有点抗拒的。

她拒绝这件事并不是因为对江清辞这个人有什么意见——虽然说他俩在军校结下来的梁子现在都能环地球三圈，但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搬上来说——而是因为江清辞是“花园计划”的总设计师兼首席执行官，跟他成为同事就意味着“花园计划”的开启已经被提上日程，并且“北冥舰队”需要参与该计划执行全过程。

对于“北冥舰队”目前的情况，没有人比裴知予更清楚。

与不断向太阳系侵犯的翅甲虫作战，已经使得舰队的损伤情况非常严重。

另外，由于长期处于战斗模式，几乎所有的哨兵都出现了感知被过量信息严重压迫的现象，而由于队内向导占比较少，他们又是远程作战，以至于受压的感知无法被及时疏解等问题，他们的情况便更加严重。

在舰队取得这次阶段性的胜利，返回地球后，舰队中超过一半的人被送去了静音室进行修养和治疗。

翅甲虫不知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这时候再要让他们分出精力去执行“花园计划”，对于此刻的舰队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难道对于他们的情况，上级真的一概不知吗?

还是说，舰队的情况他们根本毫不关心?

而且现在真的是执行“花园计划”的最好时机吗?

她静静地等待着通讯器另一端的白述，就这件事情而言，再补充些什么，哪怕仅仅是一句对舰队成员的慰问。

但白述没有。

白述沉默了好久，久到裴知予以为他已经把自己遗忘的彻彻底底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声音放得很低，很缓慢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地说:“他很不好。”

裴知予一愣。

“裴长官，他真的很不好。”

“所以，你们把他调来我这里，是出于他的个人原因?”

裴知予蹙了一下眉，白述方才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她并不是很喜欢，听上去像是在被告知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样。

“白处长，您需要确保的是我接下来听到的都是实话，不然我无法保证我接下来所做出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或者是你们所期待的那样。”

“我承认，裴长官，我们将江清辞调往‘北冥舰队’，确实是为了让舰队配合他执行‘花园计划’。

“但是他个人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就目前来看完全无法保证计划的顺利开启。

“于是我们通过系统匹配，发现你与他的契合度非常高，所以，让你们成为同事，也是出于江清辞个人角度的考虑。”

裴知予垂眼。

所以，将江清辞调来舰队的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让整个舰队配合他执行“花园计划”，而是要让自己身为一个“向导”，向一个与他契合度很高的“哨兵”提供帮助——

那么，上级想要让她提供给江清辞的，真的是帮助吗?

裴知予开口问道:“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对于她的要求白述并不意外，更何况他知道裴知予同意与江清辞见面就代表着她松了口，于是他说道:“好的。我们会根据江清辞的状态来确定时间安排你们见面的。”

·

裴知予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罐子，用勺子把里面的白菊舀出一些来放到一个碗里，用热水冲洗过后又把这些白菊放进一个玻璃杯，然后取下正往外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的水壶，将其中的沸水倒入玻璃杯。

一朵朵白菊由杯底渐渐地上升，在水中慢慢地伸展开腰身，短短几瞬，便由花苞“生长”为了花朵，看着像是再次经历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