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拿脸颊和鼻尖亲昵地蹭了它几下后，想要慢慢地把它放到地上。但月亮的爪子勾着她的衣服不放，她只好把月亮又重新抱进怀里。

她们都知道，对方不是害怕江清辞和他的精神体会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而是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使得江清辞的情况进一步的恶化。

可现在又能怎么做呢？

没人能给她们答案。

裴知予不是没有见过爆体而亡的哨兵——不，应该说，在战场上，爆体而亡的哨兵并不少见。

她见过他们因为过于痛苦，而挣扎着，用指甲抓烂每一寸可以够到的皮肤，用手死命地撕扯着头发，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们跪在地上，缩进角落。墙上的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如同被关进铁笼，不被驯化想要重获自由的野兽。一下又一下撞在栏杆上的头骨，一点又一点被无情磨平的利爪，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是渴望的解脱，是无声的呐喊，是宣泄，是祈求。

她听见他们说：“裴队，让我走吧。”

针管刺进皮肤，药剂一点一点地被推入。

缓慢合上的双眼，逐渐冰冷的体温，已经僵直的身躯。

又是一个生命的逝去。

她记得自己曾擦去他们身上的斑斑血迹，拨开他们被鲜血粘在额头上的碎发，整理好他们的着并仔细检查。

她将舰队的队旗盖在他们身上，说：“走吧。”

深蓝色的队旗下埋葬着无数条英雄亡灵，他们在神秘且浩瀚的宇宙中闪烁着，为后人指引迷津。

裴知予拿下巴蹭了蹭月亮的脑袋，然后又低下头去吻了它一下。

月亮安静地窝在她的怀里，她在意识中对月亮说：“去吧。”

月亮不再抵触，轻盈地从她的怀里跳了出来。

它迈着小步优雅地挪到裴知予的跟前，面朝着她蹲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裴知予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在意识中对它说:“去吧，不要害怕。”

月亮站起来拿头靠了靠她的小腿，然后慢慢地向墙角那两团黑影迈去。

守在江清辞身边的那只黑豹轻微地动了动耳朵，显然早已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并时刻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向。

它本该起身做出“防御状态”，甚至对与它相比实在是有些“娇小”的月亮做出“攻击行为”。

但它因为要守卫它的主人，以及江清辞的精神状况所给它带来的极度的不适感，只能十分谨慎地待在原地。

月亮一点一点地向江清辞和他的精神体靠近。

那只黑豹睁开眼睛盯着小月亮的一举一动。

它的四只爪子慢慢收紧，背部的肌肉紧绷，呈现出一个非常漂亮的流线型，已然是一种防御的姿态。但还没等到它对月亮发出类似于威胁的低吼，它的身体包括形态就渐渐的由黑豹的成年形态缩小到了幼年形态。

这是由于江清辞的精神力已经过于虚弱到不足以支撑他的精神体维持成年形态了，再过一会儿，他的精神体——也就是这只幼年形态的小黑豹就会彻底消失。

于是小黑豹就从细小稚嫩的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哼哼。

而它也因为力气不足而站不稳当，歪倒在一旁。

小家伙被这一下摔得有些茫然。

它在原地挣扎了好久才甩掉了脑袋上绕着它不停转圈的那圈星星，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立起来。

它眯了眯眼睛，发现月亮已经趁它分神的时候来到了它的前方。

它又呲着本身就没几颗的小乳牙威胁着月亮。

月亮将后腿收到了身子底下，在它面前蹲坐下来，然后伸着脖子慢慢向它靠近了一点。

小家伙伸出还是粉红色肉垫的毫无任何杀伤力的小爪子向月亮挠过去，月亮很轻巧地躲开，然后在小家伙还在略显笨拙地调整着身体，为下一次攻击而蓄力时，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它的额头。

小黑豹被小月亮这很轻的一下舔得不知所措，挥起来想要示威的小爪子在空中滞留了好几秒，然后慢慢地降落到地上，接着又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灼热的东西，从地上飞速地弹起来来，停滞几秒，再落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后，小黑豹把两只前爪并拢立在身前，微微仰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见月亮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它歪了歪小脑袋，然后眨了眨眼睛，继续看着月亮。

月亮好像被这只黑豹幼崽可爱到了，又微微向前靠近了一步，见小黑豹没有那么抗拒了，于是低下脑袋来，又轻轻地在它的额头上舔了一下。

小黑豹有些高兴似的闭了闭眼睛，然后仰着小脑袋看着比它高大好多的月亮，眼睛中闪耀着亮光并没有被黑暗夺走，反而像是被丝绒衬托着的宝石。它甚至还伸出了它薄薄的粉粉的小舌头。但是因为无法达到目的，所以着急地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