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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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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别说这样的话,奴婢不敢!”宝珠被她这番话震住,淌着泪又要跪下来。

越萝已经找到了在妆奁最里层的令牌。

她拉住宝珠的手臂,无所谓般道:“谁知道呢,世事无常。”

“我要出趟门,冬葵回来后,你便告诉她,让她去聚春堂找我。”

宝珠紧紧捏着平安符,看见她如琉璃般的眼睛里盖上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张了张口,最后道:“是,小姐。”

她不懂越萝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当然也知道荆家的规矩,请求小姐让聚春堂的大夫给她阿爹诊治时,宝珠就已经抱着自己或许再也不能留在荆家的想法了。

但也正像小姐说的,世事无常。

宝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普通人家,想要安稳活一辈子,那么难。

她以为,像越萝这样的富家小姐,不会对她这样的人感同身受。

但今日看来,小姐并不如传闻中那样目中无人。

相反,小姐愿意帮她,同样也给了她尊严。

宝珠将越萝给的笄钗连同褪色的平安符一起藏进怀里,妥帖放好。

她在心里祈祷着,阿爹的病能被治好,而愿意给她请大夫的小姐,也能解决令她心烦的事情。

*

越萝此番出门便是要去聚春堂,这个时辰,她祖父一般都会在荆家名下的铺子里。聚春堂管事的只认堂主,祖父不在,哪怕她是荆家的大小姐,也只有拿着令牌,才能请动里面的大夫。

荆家的马车一直都在前院候着,越萝提着裙摆上马车前,被身后一道少年音叫住。

她回头看过去,熙攘的长街上,殷子行手里提着用油纸包好的糕点,他身上穿的还是今早那身绀蓝色的圆领袍,正讶异地看着她。

“表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上前几步,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厮方硕怀里抱着的东西累在一起,高出了头。

越萝便道:“我去一趟聚春堂。”

殷子行听她说要去聚春堂,看越萝的目光随之往下落在她的膝盖上,“表姐,你这是要去聚春堂看大夫?你那丫鬟呢,怎么不跟着你?不然我陪你去吧。”

越萝还没来得及拒绝,殷子行就转身把手里的糕点扔给身后的小厮。

他动作很快,方硕连忙用手去勾,险些没接住。

殷子行也没管糕点有没有被身后的小厮接住,就大步朝越萝走过去,作势要扶她上马车。

“表姐,你这膝盖,还得当心着点儿。”

他语气里尽是关心,越萝看着眼前少年担忧的眸子,今早那些不愉快,似乎都被他抛之脑后。

越萝到嘴边的拒绝被她咽下去。

梦里,她到最后,也不知道这个弟弟的结局。但看祁朝玉的态度,欺辱过他的人,多半都像她这般,没有好下场。

祁朝玉本就是龙困浅滩。

他命途显贵,要东山再起很容易。

越萝现在信命,但不认命。

拥有这样的机缘,她下定决心,不能让自己活得如同梦中那样。

她要身边在乎的、重要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她爹娘只她一个女儿,祖父也只她一个孙女。殷子行是外祖母家的,两人见面也不过寥寥数次,但在越萝眼里,殷子行就是她的亲弟弟。

小时候祖父常常去别的州郡做生意,她便被送去外祖母家小住。

经常偷偷上树掏鸟蛋、悄悄趁着私塾里夫子打盹时,在他授课的书上画乌龟、捉弄随大人一起来拜访的小孩、钻狗洞偷溜出府去看烟花…招猫逗狗闹得府里不得安宁。

越萝天不怕地不怕,打小干过的坏事数不胜数。

殷子行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陪她一起将府里搅得天翻地覆。

任看护的下人们怎么苦口婆心劝说都不管用。

每次被捉住,要被气得半死的舅舅打手心时,比她还矮了一个头的殷子行总是会挺起胸脯,张开手护在她面前。

小小一个人,面对着亲爹气得冒烟的模样,昂起头又怂又倔强地说:“都是我带小表姐干的,阿爹你要打就打我吧。”

舅舅殷士原自然是舍不得打她的,毕竟越萝是他妹妹殷岚霜唯一的骨肉。

他拿出戒尺,其实只是用来吓唬震慑住两个孩子。

不学礼,无以立。

勤读圣贤书,尊师如重亲;礼义勿疏狂,逊让敦睦邻——这是殷家代代相传的家训。

殷家书香门第,祖上还出过名扬一方的先贤,后辈们都对代代传承下来的家规家训恪守不移。

人之一生,日后会成为什么模样,不仅由他本身性格决定,还受外界的影响,而这外界的影响又多来源于幼时父母长辈的教导。

殷士原知道两个孩子向来爱闹贪玩,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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