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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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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人,冬葵反应很快,扯着嗓子喊四散开的家仆们。

越萝抿了抿唇,撑着伞走过去。

树下的少年全身早已被春夜的雨水淋湿,乌黑的发贴在惨白的脸庞上。

看上去孱弱而无害。

越萝蹲在他面前,将伞遮过他头顶。

少年抬眸,见越萝也在打量着他,他安静垂下目光,显得恭敬卑怯。

越萝实在难以言说自己现在的心情,看见祁朝玉,她心里避无可避的想起一个时辰前,在梦境中,他冷然端坐在主位上的模样。

和眼前这个瘦弱不堪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反差感来得太强烈。

尤其是他此刻的孱弱卑怯,越萝完全无法把他当作日后那个轻而易举掌控她命运生死的荆家家主。

冰凉的夜雨让她清醒。

想想换做她是祁朝玉,若是有人这样对待自己,日后自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她也会将所受的欺辱一一奉还,莫说十倍,百倍千倍都不为过。

都是情有可原,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报应。

越萝叹了口气,叫来还在喊家仆的小丫鬟:“冬葵,你过来给我撑伞。”

冬葵连连应好。

越萝解下自己的兔绒斗篷,盖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冬葵瞪大了眼,讶异地看着她:“小姐,您……”

油纸伞隔挡开豆大的雨滴,感受到一股扑面来的暖香,少年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低哑,“大小姐——”

他眸中映出她的身影,眸光仍旧平静淡漠。

只是眉间微微皱起的弧度,显现出对她动作的一丝不解。

越萝低着头,只顾着手上的动作,她像是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语调生冷地打断他的话:“你别说话,安静一点。”

她从来没有帮别人系过斗篷,这回“屈尊”给她之前本就不待见的人系,动作都带了几分僵硬。

好半天,她打了个死结。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绳结,越萝心里难得生出尴尬的情绪。

算了,回去再拿剪刀剪了。

春夜里的寒气往她身上钻,不过短短片刻,她便觉得指尖发冷,想到面前这个人已经淋了大半夜的雨,还有她方才触碰到他身上冰冷的衣角。

越萝心里那种窒闷感几乎快要把她淹没。

祁朝玉肯定不好受,他能撑到现在属实不易。

越萝仰起头,同身前的少年对视上。

看着这双平静的黑眸,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说:“祁朝玉,将你扔在这里,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她第一次给人道歉,声音有些别扭。

给她撑着伞的冬葵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小姐今日是魇着了么?

怎么会给扫把星道歉啊?

盖在身上的斗篷似乎还留了一些温度,祁朝玉看着她,少女穿着杏色的衣裙,因为方才跑过来,发髻有些散乱。她黛眉微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不见往日里的张扬跋扈,眸子里反而有几分懊悔。

祁朝玉不动声色移开目光,低声说:“不怪大小姐,是我做错了事。”

他指的是昨日她及笄宴,他不慎打翻了祖父送她的生辰礼物这事儿。

那份生辰礼是支漂亮精致的琉璃玉簪,是祖父为她及笄特地寻了长陵郡出名的簪娘雕刻的簪子。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戴上,便被他打碎,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当着宾客的面,越萝当下便发了一通脾气,然而后来却被祖父呵斥,心中更加气愤,这才在第二日以和好的名头拉人上街逛,再把人丢在这里。

然而梦中老神仙用水镜重现当时的场景,她才看清楚是家里的小厮刻意陷害他。

打翻托盘并非他故意。荆府的奴仆本就看主人的脸色行事,她向来不待见祁朝玉,连带着府里的丫鬟小厮们私下里都对他明嘲暗讽。

因此胆子大的奴仆才会对托盘做手脚,让祁朝玉在众目睽睽之下弄碎玉簪。

是她先入为主,错怪了他。

越萝低眸道,“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簪子你不是有意打碎的,回去以后,我会惩戒那个陷害你的下人。”

少年不答,右手抵着唇咳了两声。

越萝看着他,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站在祁朝玉的角度,无非是认为她又在拿他取乐,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又是一场捉弄。

祁朝玉的确这样想。

只是他在雨夜中待了太久,身体本就病弱,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身上的兔绒披风带来的一丝温度也很快因为他早就淋湿的衣衫变得冰冷。

他冷的没了知觉,下一刻身子轰然倒下。

越萝眼疾手快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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